“父王！孩兒不信表哥會輸，更不信燕王府會有大樹傾覆的那一天。”燕今歌皺眉，他不想聽這種不吉利的話。父王的想法太過悲觀，連試都沒有試，怎麽就知道註定會失敗？

“你不信？”燕王挑眉而笑，神色微緩，對他勾手示意他靠近，待他靠近對準他的腦門便是一下，“十年河東十年河西，沒有哪個世家能長盛不衰，張家不能寧家不能，我燕王府自然也無法做到。兒啊，你太年輕，眼界太窄，朝堂的水深不見底，你以為的白未必是白，你認定的黑也未必是黑，慢慢體悟去吧。走，回京城咯~”

白未必是白，黑未必是黑？燕今歌站在原地，目送燕王府的車隊慢慢消失在路的盡頭，慢慢與天色融為一體。

“主子，馬已經備好，您打算什麽時候啟程？”千衣牽著棗紅馬，輕聲問還在出神的自家主子。

燕今歌沈吟片刻，再擡頭眼中的遲疑盡褪，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堅毅！“即刻啟程！”

論尋人的本事，似乎燕今歌天生就比寧逸塵厲害些。寧逸塵窩在涇陽，將涇陽差點翻得底朝天也沒能找到杜月娘的線索，而燕今歌一入城直奔衙門，調取了兩個月前的屋舍田宅買賣的記錄，立刻找到了杜景兩個字。

“主子，杜娘子真的住在這私塾裏？”千衣站在私塾的大門口，怎麽也無法想象這會是杜娘子的家。眼前的宅院幽深而寬闊，前院更是被改造成了私塾，與他記憶中的村口三間破草屋，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。

青衣不滿他的那麽多廢話，直接上去敲門，對千衣翻白眼道：“問那麽多幹什麽，是不是進去一看就知。”管他是不是呢，看看開門的人是誰，再當面問一問，不就什麽都知道了？

“敲門！”令人意外的是，燕今歌竟然默許了青衣的粗暴行為。

“好嘞！”青衣得了主子的允許，越發將門敲得山響，果然不一會裏面就傳來了一個女人柔弱的聲音。

“來了，別敲了，你怎麽又沒帶鑰匙？”為方便燕易進出，杜月娘給了他一把大門的鑰匙。本以為如此便能遠離那惱人的砸門聲，豈料這廝經常弄丟鑰匙，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砰砰砸門，如今怕又是忘了帶鑰匙。

吱嘎一聲悶響，沈重的木門被人打開，接著杜月娘一張明艷的臉便從門裏探出來，迷茫的看向砸門的青衣，瞳孔驟然一縮迅速擡頭看向他身後的燕今歌。

不好，債主上門了！快跑！這是杜月娘看到燕今歌時的第一反應，身子指揮大腦，等到她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跑的時候，她的人已經跑回了主院，根本剎不住勢的直往後院奔！

出息！她怎麽就這麽點出息！燕今歌又不是洪水猛獸，她跑什麽呀！可是後悔已經遲了，因為燕洪水猛獸已經快步追了上來，得，不跑也得跑了，瞬間兩道白色的影子便在後院上演著你追我趕的戲碼。

半盞茶後，燕今歌冷著臉將她堵在墻角，冷笑挑眉：“跑啊，繼續跑，我陪你跑。”

“不……不跑了，累死我了。”還跑？再跑她還是被抓的命，杜月娘邊喘氣邊搖頭，不經意的擡頭，就淪陷在他漆黑如墨、深沈如河洞的眼眸中。想說的話如鯁在喉，卻是吐不出也咽不下。

迎著她驚慌失措的眼，燕今歌上前一步，越發將她困在墻角，“為什麽要跑？嗯？”

杜月娘慌得說不出話來，只能低著頭，眼神亂瞟希望逮著誰來解救她於危難之間。

“為什麽要不告而別？嗯？”腳步繼續往前，越發將她擠入窄小的墻角動彈不得。

她能說什麽？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沒想開，所以鉆了牛角尖？這種話著實丟臉，她說不出口呀。

“怎麽不說話？你對我已無話可說？”燕今歌停下腳步，啪的一聲脆響，手掌擦著她的鬢發撐在墻上，將她困在自己胸膛與墻角之間的方寸之地。低頭俯瞰被困在自己懷中的小女人，燕今歌真是又氣又恨，恨不能活生生咬死她！“真想一口咬死你！”

杜月娘下意識擡眸與他對視，剛想問為什麽，嘴上一痛，卻是被他一口咬住！杜月娘欲哭無淚，這個男人還真是說到做到，說咬她就咬她，半點都不含糊。

“嗚嗚，別咬，疼。”這人肯定是屬狗的，咬人竟然這麽疼。杜月娘疼出了眼淚，尚未來得及從眼眶滑落，他的吻便逆流而上，輕柔的吻去她的淚水。

“疼死你活該，最好讓你活活疼死才好。”燕今歌故作兇狠道，修長的身子突然壓在她的身上，越發將她整個人都壓在墻壁上，下巴輕輕的擱在她的肩膀，任由她或推或撓，就是不肯離開。

方才被咬現在被壓，杜月娘真是欲哭無淚，無奈道：“能不能起來說話，你好重的。”

“不能！”燕今歌悶聲悶氣道，像個賭氣的孩子似的，倔強的用體重壓著她。“再說我根本不重，我自幼習武身形修長，身上絕無半點贅肉，一點都不重。”

杜月娘被他壓得直翻白眼，一聽他這解釋更是氣得胸口一陣起伏，“你這人簡直無恥。”

這樣廝耳磨腮的與她貼著身子，她甚至能感覺得到他噴在她耳際的呼吸越來越熱，想著這具被白衣包裹的身材有多好，紅暈便悄悄的爬上臉頰。

“我只對你無恥，只無恥你一人。”早在認定她的時候，燕今歌就將臉皮打包丟遠，如今佳人在懷他自然無法做到坐懷不亂。只隔著一層單薄的秋衫，她身子細微的顫瑟自然無法逃過他的感官，可他又何嘗不是呢，這廝耳磨腮折磨的可是他呀！

察覺到他身子的變化，杜月娘驚得瞪圓了眼睛，不敢相信的推開他的頭，倔強的與他對視。“燕今歌，你知不知羞的？”

“不知，要那玩意作何用處。”燕今歌挑眉而笑，眉眼間堆滿五月的春情，這一笑足以令天色失色，璀璨若星辰的眼眸中滿是柔情蜜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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